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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费了这么大工夫，赔上自己的未来，只是想救回母亲的命。

我也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命没救回来，家也散了，最难过的是，像我这样的人，死在外面也没人会心疼了。

钱是个好东西。

没钱，就是一种原罪。”

——小敏

注：文章配图源自网络。

实录故事并不代表正确的价值观、生活观、道德观，仅只是原滋原味的呈现出当事人的真实情况和感受，请理性阅读，客观看待。

01

看到小敏的人，或许永远都想不到。

面前这个风情万种，摇曳生姿的美女今年不过也才22岁。

虽然她年龄不大，但实际上她却已经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快5年。

头两年边上学边出去卖，后面借网贷和出去卖的事情曝光后。

小敏干脆退了学，通过网络面试，直接飞向柬埔寨。

或许是年纪小就沦落夜场的原因，小敏心里总保留着一份天真。

到夜深人静或是被酒精折磨时，躲在被子里哭成一团。

但不管深夜如何难受，出去卖这件事，说起来是小敏自愿的。

从她18岁那年为了600块钱，第一次出去卖却被人形容像个木头，后面又因为客人的特殊癖好吃尽苦头后。

礼义廉耻这四个字，仿佛从来就没出现在她身上过。

小敏第一次接客，是在她高中毕业的那一年。

炎热的夏天、同父亲一样身患残疾且患癌的母亲，成了小敏记忆力最难以迈过的槛。

小敏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如果放到现在，或许小敏父母的结合都会引起社会舆论。

因为他们两人，一人眼盲一人口哑。

偏生两人还是农民，又生了个健健康康的闺女，辛辛苦苦把闺女拉扯大一直供到高中毕业。

结果小敏妈妈却倒下了。

你说这样的家庭，能有几毛钱？

不倒贴钱都算厉害！

考中一本的喜悦并不能给这个家庭带来任何欢笑，反而犹如乌云，压得这个家庭更加破败。

02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年迈的父亲更加沉默了。

小敏的脑子里，还回响着医生说的话。

“肝癌，需要做手术......”

对刚满18岁的小敏来说，她只知道癌症是个要命的东西，更别提医生说需要做手术。

小敏茫然，而她的父亲则一脸愁苦。

“爹，你说我妈还能瞧得好不？”

看着父亲比划说“能瞧好”的手语，小敏的心里却提不起半分高兴。

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回家筹钱的父亲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等交完钱，确定好手术时间后，小敏才发现本就愁闷的父亲，看上去更加愁苦。

手术进行了一半的死活，有医生单独把小敏的父亲喊到一个小房间里。

拧不过执拗的小敏，小姑娘局促却坚定的坐在父亲边上，听医生分析母亲的情况。

“恶性，和之前的结果一样。”

医生指着一块直径两三厘米的紫红色肉，慢慢的给两人分析。

对于小敏和没文化的父亲来说，两人并不能理解被癌细胞侵蚀的肝脏和普通人的肝脏到底有什么不同。

他们只从医生大段的话里，盲目分析出一个让他们觉得绝望的事实：

救不了。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小敏和父亲席地而坐。

这一次，小敏没有问父亲，母亲能不能瞧好的话。

只是紧攥着手心，在心里不断祈祷幸运降临。

幸运的是，母亲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了，但令这个家庭绝望的事情，除债台高筑的治疗费用外，还有经过几次穿刺治疗的母亲病情还是恶化了。

但最令小敏绝望的是，父亲也随母亲之后被确诊为甲状腺恶性肿瘤，同样需要做手术。

小敏的天，彻底塌了。

03

能借的钱早就借光了，家里两个大人都需要治疗，需要花钱。

而小敏，不过一个18岁的小姑娘，尚无任何工作经验，也没任何工作技能。

要么想方设法赚钱，要么就是顺父母的意，让两人出院回家等死。

出去卖，这是小敏唯一能想到，也是她能做到的事情。

“说起来也挺可笑的，第一次卖就碰到一个有特殊癖好的人，又疼又难受。”

即使心底还有羞耻感，但小敏从来人手里接过那薄薄的几张红票子后。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又似乎有猛兽撞栏而出。

不一样了，从此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小敏开始麻木且带着被周围人发现的恐惧，在红灯街揽客。

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大方，有时候睡完人来一句钱不够，小敏也没办法，只能别人给多少，她接多少。

但这笔钱，对小敏来说根本不够。

8月17号的时候，卧病在床的母亲以及吃不下什么东西，那时候的她全身都疼，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强挨着不做手术去工地上工的父亲也敖红了眼。

8月19号早上，小敏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她疯了一般从市里往家里赶，五六个小时的车程，让她焦躁不已。

坐在车上，她一直哭，哭自己的堕落，哭对死亡的恐惧。

小敏最后还是没来得及和母亲见上最后一面，她到家的时候，村里人已经开始帮忙张罗着母亲的身后事了。

小敏想不通，明明自己都堵上自己的未来了，怎么还留不住母亲的命？

守灵的那7天，小敏有时候总觉着母亲没走，睡醒就会来喊她起床。

直到烧孝结束，她才真正意识到母亲走了，她再也见不到了。

那一晚，她躲在被子里哭到睡着。

小敏出去卖的时候，跟家里撒了谎，说是在市里找到一个买卖衣服的暑假工工作，工资不高，一个月就1200。

父亲没说什么，只是比划着告诉小敏要注意安全。

回家送走母亲后，小敏就没去过市里。

直到开学，她透过车窗看着站在路边为她送行的父亲，忍不住迈过头又哭起来。

04

到大学后，小敏挣扎过后还是继续出去卖。

因为父亲的甲状腺癌，始终是压在她心底的一座大山。

对大学生活，小敏没什么记忆。

只是上了大学后，她才明白，原来用学历包装一下自己，卖的钱竟然能翻几倍。

到后面班上开始有风言风语，大学班主任也找她谈过几次话。

“但你看，只要脸皮厚，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没证据的事情他们最多背后叨叨几句，对我能有什么影响？”

对于这一切，小敏没放在心里，对她来说，上大学唯一的目的，就是拿到助学贷款，然后攒更多的钱，让父亲去做手术。

大一放假的第一个学期，小敏拽着父亲去市里做了一侧的甲状腺切除手术。

做完手术后，小敏就和父亲来了一次谈话。

她千叮咛万嘱咐父亲，别去工地上工，赚钱的事，她可以来。

离家的时候，父亲答应的挺好，但是小敏一走，他又返岗了。

顺顺利利的读到大二，小敏手里也攒了一点钱。

直到她接到亲戚的电话，说父亲在工地上跟人吵架，把人脑袋给打了，被打的人要索赔，不然就把父亲整进去坐牢。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小敏开始是担心的，但很快担心转化成恨意！

为什么父亲就不能听她的话！

急匆匆请假赶回家。

面对怎么问都不说为什么和人打架的父亲，小敏心底的怒气就像火山爆发一般。

小敏去私了的时候，被那人媳妇指着骂：

“有个小小年纪就出去做鸡的姑娘，活该是个哑巴。”

那一瞬间小敏又惊又怒，她不明白，市里跟这个小镇隔那么远，为什么她出去卖的事情，会被人知道？

如坠冰窟，这是小敏最真实的感受。

她不敢想，老实木讷的父亲会怎么看她。

在家里的那几天，父亲始终没说过打架的事情。

不过两家人却商量过几次私了的事情，对面咬死私了赔偿2万，除此以外还得赔偿医药费等相关费用，零零散散加起来有近3万元。

3万元，对这个家庭来说，真是笔巨款。

期间对方什么难听的话全说了个遍。

父亲没法开口，但每一次对面骂小敏，他就抄起手边的木棒，面目狰狞的赶人。

每天看着父亲红肿的眼睛，小敏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

盘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钱，就2万多多一点。

就算愿意私了，她手里的钱也不够。

而且私了这件事情，她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父亲知道。

这时候的小敏，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无助。

她将目光投向网贷。

05

小敏第一次网贷，贷了2万元。

她清楚借网贷的厉害。

但是在她看来，自己的人生已经这么差了，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拿到钱后，小敏背着父亲把事情私了了。

然后跟父亲说了一声，拖着行李回了学校。

不回去不行，毕竟在小敏看来，只有回去才能挣更多的钱还债。

回去后，小敏就被人包养了。

包养他的人很阔绰，不过两个月，小敏就把欠下的钱全还了。

但是这次包养小敏的人，是个有家室的人。

人家妻子把小敏所有资料都查到手，直接捅到学校那边去了。

高中毕业做小姐、大学变本加厉，后面更是被人包养......

一桩桩一件件全被抖了出来。

小敏清楚，她这个大学读不完了。

没等学校劝退，小敏自己就提了退学的事情。

没法继续读书，小敏也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城市。

后来她看到了柬埔寨这边的招聘，每个月给的工资还挺高。

该了解的都了解以后，小敏就拖着行李箱来了柬埔寨。

2019的秋天，小敏成了柬埔寨一家会所的小姐。

每个月的到手的工资，小敏手里留了一半，剩下的全部打了回去。

她会给父亲打电话。

在电话里，她很开心的跟父亲介绍着出国后的见闻。

她说被学校安排做交换生，来柬埔寨这边学习两年。

等毕业以后就回去，不用担心。

看着那头父亲的比划，小敏想，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她从来没想过，假若有一天，她父亲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小敏的父亲死在2020年的2月份。

大过年的，这个男人永远闭上了眼睛。

2020年3月，小敏从柬埔寨赶回国，听村里人说父亲吃的敌敌畏，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看着村里人欲言又止的神情，再联想之前的事情，小敏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父亲自杀的原因。

在家里守孝的那段时间，小敏也想过未来。

一片昏暗，看不到光明。

谁也不清楚小敏在回国的那一个月里经历了什么。

等到会所里其他人看到她的时候，她又是一副巧笑嫣然波澜不惊的模样。

写在最后：

2019年的时候，我曾经写过一个女孩，因为网贷而被迫来柬埔寨卖淫。

小敏的事，是她在后台断断续续讲述。

她说小敏再出来后，就不那么爱惜自己了。

赚得多花的也多。

她们几个小姐妹互相撕过伤口，说着曾经憧憬过的未来。

然后在纸醉金迷的风尘场里，越陷越深。

她们的经历，还真应了北岛那句：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营救，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